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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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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兼柔死於她們去看望後的第三天。

被書生又一次毒打後,在夜裏,她平靜地拿著刀肢解了對方,隨即用那把沾滿血肉和碎骨的刀殺了自己。

她死得平靜痛快,那夜裏竟沒有鬧出半點動靜,鄰居眼看著那破草屋上站滿了吃腐肉的烏鴉,才驚恐地發現滿屋的血跡。

邵昭聽著小俞師姐說這件事,手下動作絲毫不懈怠,一點也不為此動搖。

所有人的生活都會向前,在修士漫長的壽命中,玉兼柔會逐漸縮小成一顆石礫,隨著無數不必要的記憶自動遺忘。

過一段時間後,靈氣終於勉勉強強夠上了煉氣頂,但在此後,吸收靈氣就跟在吸空氣一樣,再也不漲。

長風長老表示沒什麽大問題,有事沒事讓骨長老這個氣和的丹修壓壓靈氣能加快一些。

然而骨長老為難道:“壓氣還是諸位師兄看著來吧,近來,有個患者要治,忙得很。”

晏長老震驚:“你個毒修居然還有患者來找你,沒被你毒死吧?”

“嘖。”骨長老厭煩地扭頭看他,破天荒沒有第一時間抄家夥,“你個臭老頭一天不說話是能丹田爆裂嗎?我再說一遍,我師承師祖,修的是正統醫道,你再說我毒修就是在褻瀆師祖,我讓掌門師兄押你去師祖塔下認錯!”

正兒八經被懟回來,晏長老一時語塞,訕訕地捋一把胡子坐到一邊去。

除了骨長老以外都是氣沖而剛的器修,沒人能給現在經脈脆得跟玻璃一樣的邵昭壓氣,只能就此作罷。

對於邵昭來說,只要空體法沒出岔子,一切都好辦。

於是她揣著溶洞靈石又像個沒事兒人下去交工。

公孫無落交代的短刀她純手工打了出來,有些地方是在是做不出來,不得已才交給莫蘭生用靈力淬了一遍。

刀體泛著青色,這是原料礦石自己的顏色,連同刀身上的波浪花紋也是礦石自成的現象。

邵昭自己拿著這把短刀都忍不住讚嘆,不愧是特品礦。

除了沒有刀鞘,這把刀簡直完美。

甲方爸爸也很滿意,但是他的實際行動實在有些敷衍。

她眼睜睜看著公孫無落隨便扯塊布就把刀身裹上,忍不住補充:“道友,其實也可以多加那麽一點點靈石,我給你做個刀鞘。”

公孫無落手下利落又粗糙地把刀纏好就走:“不必。”

大反派的全身上下,除了背上的劍匣,似乎就沒有地方是精致的。

邵昭發現,他身上雖然時常帶血,可唯一沒有沾染過汙漬的就是袖口和領口處的雲紋,那是瓊華劍派的門派紋跡。

師門對他而言,應當是不容一絲褻瀆的標志,這樣的心理,後來為什麽會叛出師門墮魔?

百思不得其解中,她看見了一個意外的人。

許久不見的白二爺出現在了人群之中,徑直走向了公孫無落。

兩人看似十分熟絡,並肩走著上了二樓。

黎繡的事情早已過去,白二爺卻仍舊出入地下,莫非先前本就不只是因為黎繡一人做戲?

然而現下她沒有靈力沒辦法像先前那樣開啟靈韻視野,即使跟上去也無濟於事。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沒有靈力真是諸多不方便。

路過腐骨巷時,她停下腳步,想起那天她對青年說的話。

【吃完了藥,可以來這裏找我】

算算時間,那瓶藥早該吃完了。

她有點心虛,摳摳手還是過去。

院門和她上次來時一樣鎖得好好的,開門進去也是熟悉的一地花瓣,桌上,椅子上沒有藥瓶也沒有紙條。

好嘛,病人完全沒有吃藥,或者吃了也不打算繼續治。

邵昭揉揉額角。也好,給他煉藥用的藥草早就不止十三萬了。

她拿著掃帚打算把院子掃掃,花瓣積厚了一爛容易生小蟲。

掃著掃著,動作停頓下來,心中就是莫名的憋悶不解。

這感覺她太熟了,小時候做題抓耳撓腮做不出來就是這種感覺。

邵昭此時的狀態就是,不僅題沒解開,一回頭題自己還跑了。

“啪!”一聲,她把掃帚重重丟在地上,自己仰天叉腰。

莫蘭行在她身後站了有一會兒了,原本是留在這裏的一點靈韻感知到了氣息,他特意前來道謝並想要詢問一些事情。

正要開口出聲,就見她鬧脾氣般把掃帚一摔,一會兒又撿起來。

莫蘭行:“……”

在本家時,他好像也曾看過這樣的小輩,如果不開口就像個女孩一樣小小一團,時常正經板著臉,但又在私下時時受不了把書本摔得老遠又撿回去。

袖中捏著的小白瓶輕輕放在桌上,輕微的“咯噠”一聲並未引起少女的註意,他溫聲道:“姑娘。”

邵昭猛地一回頭,今天的青年換了衣服,藏青色的外袍比先前還要襯得白,一眼竟然沒認出來。

有靈力真好啊,也不知道這人悄無聲息在這裏站了多久。她暗暗想。

邵昭想著剛剛那個動作在別人的眼裏應該就是普通的掃帚不小心掉地上了,攥著一節節的掃帚把轉身自然道:“我以為你不想治了呢。”

“多謝姑娘的藥。”依舊是禮貌地拱手致謝,青年的眼神疏淡,五官卻依舊精致俊美,臉上終於有了些血色,看來是有在控制病情的。

邵昭放心了些,擺擺手道:“收人錢財做分內事罷了。”

接著她又要從口袋裏拿接下來的藥。

莫蘭行見狀,立刻道:“今日來找姑娘,有些事想問。”

“嗯?”她果然停下動作,眼珠一轉,在桌邊坐下,“坐下問吧。”

“這院子姑娘似乎不常來?”

對面人三分隨意,三分漫不經心但是又有四分試探的態度沒有被邵昭忽略。

她的指甲在桌面上不經意地點兩下:“是不常來,我更多在外面。先前的屋主去了遠方,我為她守家罷了。”

邵昭面不改色編瞎話,自覺也沒有說錯。

青年坐在桌邊也是身板挺直,儀態端正自然,聽她這樣說微微垂頭。

“如此……”

邵昭透過面具看他,眼神平靜。

原身的記憶中沒有他,可是破棚,小院,這個人分明就是尋著原身過來的。

在他略顯的難過傷感的情緒下,先前尋醫問藥的猜測突然不太站得住腳。

她笑道:“道友問這個做什麽,莫非認識的朋友曾住過這裏?”

青年擡眼,溫潤的目光裏,讓邵昭覺得他似乎是以一個長輩的高度看自己。

他環顧一周,淡笑道:“只是覺得,這個院子很適合種蒲桑樹,姑娘不常來的話,也就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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